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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/华文文苑 /泰伯伯最后买的牛
华文文苑

泰伯伯最后买的牛

泰伯伯最后买的牛
XS
06/04/2017


缅甸短篇小说

作者:貌达博

译者:丘文

 其实认为这次买的牛,会比以前买的嬴利更高,所以欠缺周全的考虑即刻买了。对泰伯伯來说,确实“预算不敷麻产量”,造成巨大差错。这也是因为泰伯伯的贪慾和自尊心所致。泰伯伯以前买牛从未犯过类似的错误,此次犯的错误却成了轰动四邻,不可收拾的新闻。因此他不能原谅自己,心中像有一团火球在翻滚。泰伯伯有和他的牛商经纪同伴,聚集相处,哄闹取乐的习惯,现在你看,在他家的牛棚里,他的伙伴老友们都已集齐,六根脚柱的大床平台上,他就坐在中间,用他蔑视一切的独特戏谑微笑,讲述着他买错牛的故事。逗得人人合不拢口,笑得人仰马翻,不知是否泰伯伯的尊容本就是一付滑稽相。
泰伯伯的外貌不管什么时候看,脸上总是一付讥讽他人的戏谑微笑,很多人不敢盯望他的脸。是的,当泰伯伯心里发生一件酸溜溜的事,他戏谑讥讽的微笑就更加地显明。这戏谑讥讽的微笑,令人感到恐怖,也使人感到好笑。你瞧现在使他感受酸溜的买错牛的故事,他从头到尾滔滔叙述,插科打诨,逗得哄场哈哈笑个不停。

*   *   *

实在,那天去买牛,应该把宇舍也叫去的。为什么呢?因为这条牛在纳班辛村的信息点滴,都是从牛经纪宇舍那儿得到的。泰伯伯不用宇舍,不是不愿付佣金,是因为对他过份滑头的不滿。是呀!宇舍就是宇舍。像只滑不留手的水濑,自私到不管旁人死活,自个儿有利就好。看看,他做经纪成功为村民买到一条价格适宜,牛没瘕疵,得到买主的称赞,他会说“所以我暗示这个傢伙。”,如果牛价高错买了,多数人雛鼻樑谴责时,“所以,我曾暗示他,对这他没警觉,下钱买了。死有应得。”责备买主。那人自然感到愧疚,抚摸着牛背发呆。宇舍就是这样的人。泰伯伯从来不用他,抱着就是买错,自个儿躺着承受的心理,硬是自己去买。
现在也因为从宇舍那儿得到消息才赶去买的。昨天天刚亮,全村人都还在梦乡,他叫醒儿子旺波一齐出了村,宇舍都不知道。如此作为只有他们牛界的才会领会。因而泰伯伯父子俩約在”化斋归时”到了纳班辛村並和牛主人商议着牛价。议价时因为没有中间经纪,泰伯伯可以有很大伸缩空间,酙酌情况和牛主人谈价。
牛主不是牛商,是位单纯耿直的农民,说话直爽坦白,对该牛的习性,毫无隐藏,翻箱倒柜地尽数说了。还答应比市价減一半相兑。因此,对这条牛的历史,除外边牛商们的传说和现在亲眼看到的牛的缺点,泰伯伯已经了然於心。
看到牛主对该牛的照顾,就知道此牛是“一手货”。是的,将牛拉出牛棚绑在外边牛椿时,泰伯伯一看心里就明白了。泰伯伯父子俩審视牛椿上的牛,牛频摇尾巴,不断扇动耳朵,显得非常烦燥,绕着椿柱大小便。泰伯伯利用这个方便,细心检视了一下,大小便都没毛病,证明这牛的健康没问题。他喚儿子到身边对他说:
“孩儿旺波……你来看,这牛的粪便呈黃色,而且蒸汽腾腾,嗅嗅这气没什么異味,这是牛健康的证明,健康正常也是因为肠胃无恙,肠胃並不是它自然地好,这牛主是个勤奋的农民,同时也是个会细心饲养照顾牛只的人。你不信可以假装不经心地去看看牛的食糟,你会看到心叶青牛胆叶浸泡洗米水的鍋,这牛这么膘肥体壮,就是这浸泡洗米水的心叶青牛胆的效力,这是牛药。永远记住。想使用好牛的人,不能任意驱使而不加保护,要好好照顾,所以这牛長得漂亮,记住!”
泰伯伯父子俩乘牛主人不在旁,对牛的每一个细节做了评议,泰伯伯教育了他的儿子旺波。泰伯伯认为他的儿子旺波可能也一辈子要与牛为伍,一有机会就会抓紧传授他拥有的对牛的知识。
“这牛如果符合我的推测,不出意外的话,我们就发了!但是在使用它时要注意一点,我讲的你要记牢,这牛具备了所有好牛的条件,对这么完整,丝毫没有瘕疵的牛,牛商们都会中意,还有查查看它的身上恶旋和佳旋毛,一切都好都在位,没发现任何缺点。但在这牛身上,有一个任何牛商都不知的缺点,你知道吗?”。
泰伯伯换了话题问他的儿子旺波,旺波荅:“哈…爸,我怎会知道,像宇舍资深的,也许也不会知道。”这时泰伯伯接着说:“对……你要牢牢记住,这牛的毛色是蓝红竖毛,鲮魚红眼,最会用角牴攻击人。但如果价錢适合,爸会买。到我们的手里它会变成一头好牛。看着,爸会把这头牛养成好牛。当然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牠和我的运气。为什么?它的眼睛用人类的话叫做厄运眼神,因而要特别小心飼养,使它成为一条好牛。它是牛,我们是人,”甩掉怯弱就可成王”,不是有这样一句谚语吗。好了,喜欢就给钱吧。”
泰伯伯对他的儿子旺波说后离开了牛只,泰伯伯以牛的五官形态和他的丰富的经验混合考虑后下了结论,这牛只是菜钱价的话就拉回去。讨价还价之后,因牛主对这牛已失信心,下定只要有出价就卖的决心,所以就泰伯伯所出的价交了牛繩,泰伯伯父子俩用前索后索牵着牛回到家。

*   *   *

     隔天,使班达贡整村轰动的是泰伯伯父子俩买错一条善牴的牛的消息,这消息像野火舜间就传遍全村。来观看牛的人挤滿泰伯伯的院子。今天泰伯伯的家格外热闹,这是宇舍的手段泰伯伯知道,但泰伯伯并不以为然,镇定地应酬着,班达贡村民抱着观察的态变,等待观看以后将怎样处置这条善牴的牛。泰伯伯也知道这个。他具自信地做的事情,他们看不看他都会做到底。最后这条只要不是老牛,以肉价算还是有利可图。他怎么也不会吃亏。泰伯伯算盘都打到这儿。因此他决定明天要把牛牵到泥泞没膝的田里训耕。

*   *   *

     今天按照昨天的计划,和家里原有的大牛套上轭,到自家的田里耕训去了。为了测试牛拉轭的习惯,泰伯伯一旦买來新牛惯于和家中的驯牛一齐进行练轭拉车。练轭过程中他发现昨天买來的善牴的牛,累得使人见了生怜,泰伯伯給了牠休息的机会,所以还不到正午,父子俩解了轭牵着牛回到家。
泰伯伯在测试中感觉,这条牛要是能用心训练,可以说得到一条廉价的好牛,心里非常滿足高兴。怪不得他高兴,在这条牛身上将会享有的利润,连续而来的益处极丰。泰伯伯在看不到地望不到天的憧憬同时,到家解犁时没顾及那条还在受累生气的牛只。
该牛在解开犁后,用角猛牴在牠前拉绳的泰伯伯,旺波惊悚地忘了拉后绳,所以该牛才能铲牴泰伯伯,还好泰伯伯被牴跌在蓄谷大箩筐旁的芭蕉叶堆上,旺波惊恐到不知所措,慌慌张张拉紧手中的绳子,那牛还不消气,转过头直闯旺波而來,旺波顺手拿起近身的斧头了结了牠。

*   *   *

     翌日,泰伯伯的牛棚中的六脚柱大床上,被鄰村远乡来探询病人的牛商坐满了。这时泰伯伯全身塗敷了西耶挨的伤药,一支手用布吊在脖上,这种情况让那些看在眼里的牛商们非常伤心。但是泰伯伯充滿诙谐戏谑的招呼,并不让这种伤感佔有太长的时间,马上又恢复到那种嗆天嬉地的气氛。众所周知牛商们本性就不太严肃,一人一口,善于东南西北礼扯的,都是骂不痛呛不理的,大家围着泰伯伯嬉闹。泰伯伯用他惯有独特的冷冽微笑,像戏剧中的丑角独个垫脚根壓台,解答他的朋友提出的具有挑衅性的问题。
一位牛商问:“喏,等一下,你明明知道这条牛会牴触人,为什么还为顾面子,非买回來不可?”
泰伯伯回说:“想吃好菜才进店,无心踏破大哨呐要赔偿,我只好认了!”
另一位牛商说:”自己蠢就认蠢吧!别再搪三推四了,泰伯伯。”
泰伯伯的戏谑的微笑没变:“来呀!喝点清茶。吃点什么吧!不要再说那些舀不着汤,捞不上渣的话。”
另有一位牛商:“这是故意和宇舍作梗,是自己的自尊和自高犯了错,不是吗!”
另一位接着:“这不是因为怒火燻脑,我的大哥,是利慾燻心所至,结果老虎屁股被蚊虫叮了。”
泰伯伯耸动了一下身子,稍为皱了一下他那戏谑微笑的脸。还是这位先生接着提出问题:
“喏!等一下泰伯伯,这条那么劣质的牛,此后还寄有什么希望?如果没什么忌讳的话,请说说吧。让來者后生牛商们学得一点经验。”
泰伯伯说:“牛就是牛,认为牛是牛而轻视牠是我的错误。”
“那么对这劣种牛,往后要如何训养,还请明示。”
泰伯伯更加显示了他戏谑微笑,下颚顶了顶那盘要和清茶做配料的牛肉干碟子。
这时所有在场的牛商異口同声,“嘩”声大笑。惊嚇得田里稻禾上棲息的麻雀一只不剩地飞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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