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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首站落腳紐約市——我的移民故事(五)(伍全禮)

    話説四十年前离开仰光移民美国,乘飞機经香港到了紐約的飛機場,下機后跟隨人流來到移民局關口,移民官檢查了我的文件無誤把居留身份証【綠卡】和工卡交給我,說歡迎移民來美國祝我好運,並說我入境的時間好緊,再迟些就过期了。 走到行李處找到行李,經海關檢查后出關,拖著行李緊張地尋找人群中來接我的親人,很高興見到我內人的表弟表妹來接,已經深夜寒暄幾句驅車回唐人街邊緣表妹的住家,在緬甸時我是住腊戍他们住仰光,我结婚后才認識他們,所以话題並不多 。 一剎那的歡欣過后,陌生和想不到的煩憂事一件件迎面而來。表妹也是移民不久,租住在地铁軌桥下面的两层公寓,樓上是住家,楼下是表妹夫用來做修理汽车的小車間,地方小只可停修一輌房车,工作不忙並没請助手。我和表弟的床是在杂物房内,第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快入睡时,忽听到轟隆轟隆萬馬奔騰似的大响声,我急了不知发什么事,问表弟,他説是火车从屋顶鉄軌経过的响聲,现在是深夜班次少些,還不算太吵。白天班次就密了,每隔半小时就经过一次,不过住久后就会习惯的。 早上大家赶着上班和送小孩上学,独自一人没人可交谈,想多睡一会总不时被火车经过的轟隆声弄醒。冰箱内的食物是冰冷的,微波炉不会操作,只好草草填飽肚子,然後出外走走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。這是旧区矮楼多,街道窄,有些髒乱,高楼大厦不多,和想像中的紐約大都市景象差很遠。大家在晚餐见面,談了些缅甸近况。 閒悶的过了幾天,急着要找工作,出外打听了解之下,发觉語言的问题、文化的差异,加上環境陌生,要想找份合意的工作不容易。 和表弟談起,他說見到附近有一間上海风味餐厅正在招聘一位杂工,这餐厅相當有規模也有知名度,如我不嫌的話可去问問。於是表弟带我去见工, 大厨来问話,首先问有沒有身份和劳工证,见到了证件后馬上说:行!工資每月現金六百,半個月發一次薪,並替我報稅。上班时间早上十时至晚间十時,週一或周二休息一天,來上班时会交代所要做的事。並問我哪一天来上班,我沒別的選擇,就説明天就來。就這樣,在我來到纽约的第五天,就開始了我在美國的打工生涯。 次日早上九点半到達餐厅,快十点時兩位面目姣好的小姐前後到達飯店開門,其他員 工也陸续到来。大廚來到后,叫另外一位打杂的员工交代我須要做的事,早上來到就先把客厅地氈用吸尘器清理乾淨(前一天晚上打烊后,企台会把椅子叠在桌子上。)客廳其他事不必做。大厨是厨房总管,所有厨房内的事都由他調配。他略約介绍了幾位廚房員工:一位是二厨專妙经典菜。另有三位炒锅,兩人是從澳門來的緬甸華人,一位负责油炸品,一位负责抓碼(所謂抓碼就是把客人點的菜單上的材料配好讓師傅炒。)還有一位早点师傅,制作豆漿油条烧餅等,星期六、日早上才來。一位緬甸華人負責洗碗 盤,太忙时我要帮他。我的工作是负责抓码台上的菜类、開鑵头类等工作。另一打杂的是炸油鍋的助手,同時负责抓碼台上的各种加工过的肉类、鱼鲜等,都是要到冷凍库拿取。正餐忙的时候抓码台上的菜类、肉類要注意加添。 大餐厅的菜式样多,無数种类材料都要準备。周一至周五每天早上员工早餐后客人少時,合力把一星期所需的各种餐中的肉、海鲜分类加工。比如周一这天幾百磅猪肉切肉絲、肉丁、肉片……。切好後由一位厨师專門负责用配料醃制裝入几大盆。醃制好的排骨和古老肉,由油炸厨师负责炸、烤,做好後裝入几個大不銹鋼四方盆,放入冷凍厙為多日所需随时取用。周二处理几百磅鸡腿去骨切丁、胸肉切片切絲,用配料醃制盛入几大盆放入冷凍庫。光鸭吹气涨皮淋上淡蜜糖水晾乾,稍烤、炸后存放冷凍库以备烤鴨和香酥鴨之用。牛肉切片、絲、丁用料醃好裝盆放入冷房。蝦去殼腸用料醃制。魚清理去內臟醃制做燻魚,泡海參洗淨……。全裝盆入冷凍庫備用。餐厅食客常会暴满,這些準備工作如不預先做好,到時是忙不過來的。厨房内的繁琐事很多,人人忙不完似的。早上十点開工午餐休息半小時至晚上十点,間中上洗手間趁機休息一下,十點 吃完晚餐後回家,上下班都是走路大約走三十分鐘左右,暫時也不考慮擔心治安的問題了。 那年頭餐廳用的吸尘器是幾十磅重的大機器,前厅到後廳有五梯級,抬着吸塵器上下對我來說是很吃力的,用過幾次後已能控制。幾星期後的某天,清理完前廳抬著吸塵器到後厅下台级時,脚踩不正滑倒脚踝受傷,中午开始腫起有點難行。老鄉見到以緬甸語對我說,幾條街外有一間診所,是緬甸来的胡醫師,可以去他的診所看,賬單拿回來向大厨報銷,他會把錢還給你。我去到診所見到胡醫生,原來是相識的,胡醫生是我哥哥在皎脈時的同班同學。和老鄉多年不見格外親熱,聊了一些熟人的近況。他問我来紐約多久了,有什麼事故。我把发生的情況講出來,他檢查後說不嚴重扭傷腳踝,在受傷處打了一針消炎止痛,另外給了幾天的藥量,收費八十美元。寫了張發票叫我向顧主收取,收到錢後不用交給他,给我喝茶。並寫了病假的字條,叫我休息幾天不用去上班。但我沒有用怕丢了工作。胡醫生說有問題隨時找他,第二天沒太痛就回去上班,幾天後疼痛消除。 在休息中,大廚對我說前廳那兩位小姐如果喜歡的話,有空可以约去看場電影交個朋友也不錯。我俏俏向老乡以緬語打听,兩位小姐是不是很開放?你有約出去過嗎?老鄉否定說,小心她兩和大厨是大老板的什麼親戚朋友,由上海叫來照顧餐廳的。我奇怪大厨為何對我說這話,老乡笑說你有模有樣,又是合法移民,挑花运來了。他們怎知道我遠方的家人正在期待着我呢,這艷富能碰嗎?我説你的條件也不錯呀,為何你不去約她們?他郁悶的告訴我他們幾人是怎麼樣來美國的。原來多年前在澳門時,他工作餐廳的老闆,在加拿大多倫多市舉辦世運會時,標到世運村中的上海菜中餐經營執照,需要一些廚師,几位澳門緬甸華人就應招跟他到世運村工作。因老闆在美國有很多事業,世運落幕後不回澳門,就跟著老闆,轉來紐約老闆的餐廳打黑工,希望有朝一日能申請到綠卡身分證。 秋末冬初氣溫轉冷,入冬後風雨雪跟著起飛,習慣炎熱天氣的我,對冰雪的氣溫一時無法適應。初見白雪軽飄新鮮好奇,等遇到大風雪又下雨才知道厲害。下厚雪後再下陣雨,變為雪泥不小心踏入雪泥中,冰冷如刀割。大風吹上一天半日,遍地雪泥結成堅硬的冰丘陵,走動困難經常有人滑倒受傷。刮起大風時要手扶牆壁或柱子才好走。晚上獨自回住處,加上治安的擔憂心思漸亂,這樣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嗎?在緬甸時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,但生活上還是好過的。寫信給远方的家人,說我不適合在這裡生活想要回緬甸,另一半急寄來十二金牌令箭,多番解釋安慰,説等她來到一起同甘共苦情况是會好的。 二廚和我还算談得來,他說他是上海人,在香港做過幾年廚師,粵語、廚藝都好。新婚後來紐約餐廳打工,有個大兒子剛滿兩歲,二兒子跟著报到。居住在舊小的公寓,每天忙碌的上班工作,妻子整天在家照顧兩個小孩忙翻天,没機會出外活動怨聲怨氣,令他很內疚。他聽說南加州氣候和亞洲很相似,對亞洲人來說很適合。洛杉磯有間親人开的上海風味餐廳,想請他去幫忙,如搬到洛杉磯,可暫住老闆家。他建議叫我不如和他一起去洛杉磯,到上海風味餐廳當他的助手,願意的話他就和老闆商量。我馬上答應説很好!就在初春某日,告別紐約前往我在美國的第二站:南加州大都會洛杉磯……。      ...